丘挺站在巨幅畫作《水泉院》前向觀眾講解創(chuàng)作過程。
2017年10月13日下午,“愿學——丘挺的水墨之思”展在廣東美術館開幕。該展由中央美術學院和廣東美術館共同主辦。
丘挺,廣東客家人,在深圳成長,其父是一位詩人,自小的學養(yǎng)與大多70后的“卡通世界”大相徑庭,繪畫師從陸儼少的弟子周凱先生,后考入中國美術學院,八年之功得江南意蘊,又入清華美院張仃先生門下攻讀博士,筆力更為雄強。現為中央美術學院教授,中國畫學院山水畫系主任,已任教14年。
展覽精彩看點逐個數
此次展覽是丘挺首次回到家鄉(xiāng)舉辦的大型個人展覽。策展人吳洪亮(北京畫院副院長)以“溫故”和“知新”為主題,把丘挺多年收藏的精品書畫作品與其歷年創(chuàng)作中的代表作并置展出。“溫故”部分有涵潤、砥行,“知新”部分有曠度、暢懷,一共有四個展廳。
記者在展覽現場看到,“溫故”是把丘挺這幾年收藏的書畫、善本、碑拓一同展示。據丘挺介紹,這些藏品不一定是市場價值高的,而是對其本人習古涵養(yǎng)有密切關聯的藏品,同時還有課徒稿,碑拓題跋等,是丘挺日常書齋,閱讀、收藏、教學的思考。
“知新”是近年系列的水墨探索,梳理丘挺的“思古求新”。其中“曠度”展廳中間還原了2010年丘挺在波士頓“與古為徒”展中《西山嵐色》與趙令穰《湖莊清夏》的呼應;以及丘挺近些年的水墨探索,尤其屏風與音樂相關的創(chuàng)作,以視覺聽覺結合的方式呈現。屏風《幽谷圖系列》創(chuàng)作是對山水具體的畫材形式的解構,既不抽象也不具象,試圖以水墨回到“恍兮,惚兮”的意象性。
“暢懷”廳則以《水泉院》等巨幅丘壑來呼應廣東美術館5號廳的高大空間。《水泉院》以260×1190cm的尺寸在中國山水畫作中堪稱震撼。
愿學,是對中國治學的一種致敬
策展人吳洪亮表示,丘挺在當下中國的藝術界有其很特殊的一面,很多人做當代藝術是在試圖找到自己的符號,他則是在歷史更久的中國傳統中尋找新的可能性,這個展覽其實不僅是對中國的藝術,而是對中國治學的一種致敬,所以叫“愿學”。丘挺有很好的傳統滋養(yǎng),在這個基礎上逐步找到一些新的感受,他的作品可以用任何的傳統,以及常規(guī)的中國繪畫的標準來衡量,他都會給出一個應有的位置和答案。
博采各家之所長
丘挺是從廣東成長出來的,早年學習深受嶺南畫派的影響,包括年幼時臨習山水花鳥人物,經常看黎雄才等老一代大師的課徒稿,也常請教林豐俗先生、周凱先生等,不論是在畫藝上還有做人的學問上均受益匪淺。“我喜歡嶺南人的那種散淡的喜氣,天性里的陽光。”
1992年至2000年丘挺在浙江中國美院歷經八年本碩研習。江浙是水墨的重鎮(zhèn),在那成長的年代,受到了童中燾、卓鶴君、范景中等先生的教誨,使其對于藝術的認識受到了很好的啟發(fā)。“江南的細膩、雅潤,湖光山色盡顯青黛, 煙云變滅的水墨興味都給我很大啟示。”
2000年丘挺又轉赴北京師從張仃先生門下讀博士,成為中國第一位獲得中國畫學博士學位的理論與實踐相結合的中國畫家。“張仃先生的廣博通透是這個時代藝術界少有的,有執(zhí)守又開放、絕不迂腐。”丘挺對恩師感激感恩之情溢于言表。
求學三地,一路向北,博采眾長。“我是客家人,大概客家人的基因里有一種在不斷的遷移中形成對于周邊環(huán)境和文化的關注和相融,所以三個地域的文化特點,對我來講都有比較特別的體驗和積淀。 這次展覽是我回家鄉(xiāng)做的一個學習匯報吧。”
《布魯克納 第四交響曲 浪漫》2017年
聽布魯克納音樂畫高山流水
在展覽“知新”板塊里有一個新鮮之處,丘挺用通感把音樂感帶入畫面,西方交響樂異于中國藝術的結構給畫面帶來了不一樣的氣質。
“我最近創(chuàng)作用布魯克納第四交響曲《浪漫》作為創(chuàng)作題目的作品,不是再現所謂的音樂情緒,而是說這種音樂跟我的藝術思考有一個共鳴感。比如布魯克納音樂的那種謀篇布局,恢宏之后的戛然而止,讓人冥想,然后再重新開啟另外一種狀態(tài)。跟中國畫的留白相通。此外,他用管弦營造的恢弘很像大山水的巍峨峻拔。能讓人感到歲月山河地老天荒。他用管樂來呈現弦樂的澄澈細膩,跟中國畫的筆墨中筆以立形質,墨以分陰陽的感覺很像。所以我用屏風來呈現這種感覺。這些音樂包括像巴赫、佩爾戈萊西等,讓我心動,它確實滋養(yǎng)著我對藝術語言與境界的理解。”
借助丘壑來表達一種“恍兮惚兮”
展覽之所以以“丘挺的水墨之思”命名,丘挺說:“這是想說明我的思考是在不斷的變化之中,尤其在今天這樣一個幻滅、變革、快速的時代,過度產業(yè)化的藝術界,炫技與表演化的個性張揚很風行。我一直認為水墨的價值中,最珍貴的東西就是它樸素里的精微感和可以呼吸的從容情緒,這恰恰是如今喧囂的時代缺失的,因此我的繪畫希望能畫出一種永恒的幽靜。”
“我想在未來的創(chuàng)作計劃中,更多回歸到內心的關照。通過水墨,借助丘壑來表達一種‘恍兮惚兮’。這需要對未知探索的持久力,它的魅力也在這兒,一張畫開局后不知道它最后會呈現什么樣的結果。是對我過去經驗和多年筆墨歷練的重新塑造,希望在此能獲得一個解放,達到更自由、更純粹、自我的心緒傳達。”
名家評丘挺作品:
丘挺尤其是對傳統筆墨精神有著極為敏銳的把握,并在以現代藝術觀念融入畫面整體的黑白構成當中,水墨暈染層次精微,結構嚴謹,筆意瀟灑,這些都在他畫面上得到充分的體現。
丘挺接受記者采訪。
——劉大為(中國美協主席、中國文聯副主席)
看丘挺的作品,仿佛在觀古人的畫,那種氣韻原本應該是我們最熟悉的,但是在大家更多選擇“我之風格”鏈接“當代藝術”的今天,丘挺的“崇古”,反成了當下最不常見與最陌生的創(chuàng)作方式。
——吳洪亮(北京畫院副院長)
丘挺山水所呈現的時代之觀,創(chuàng)造了柔美深邃的筆墨與自然宏大的群山,以自然清曠,恬淡內出的時代審美之品形成了鮮明筆墨畫風,獨樹一幟。
——田黎明(中國藝術研究院常務副院長)
作為70后的山水畫家,丘挺對藝術傳統和當代的觀念更為開闊,他既能夠摒棄傳統意識形態(tài)的保守目光,又在超越時空和思觀之道的氣韻上師承于經典,與古人對話。無論趙孟頫、黃公望,還是倪云林甚或董其昌,丘挺深諳中華傳統文化和藝術的精神和韻致,將自己對古今山水之變的態(tài)度和思考注入手中的丘壑與筆墨之中,顯現出他對水墨氣、韻、調、法的靈性和體悟。
——王紹強(廣東美術館館長)
丘挺使書法變成“日課”,更需要不斷地讀書,積累各種知識,養(yǎng)成優(yōu)雅的為人處世風度作為支撐點。至于書法真正能夠構成繪畫藝術的有機元素——援書入畫,渾元合一,既為時風使然,也屬個人的天性際遇。丘挺就屬于這種以書入畫的當代翹楚。
——李傳銘(廣州美術學院研究員)